沉寂的眼盯着光裸的长颈:“脚好了?”
“嗯。”晚栀点头,脖子终于暖和,带着少年未散的温度,“谢谢。”
长指穿梭在丝缎般的黑发中:“回家?”
鼻息间似有若无的柏树香,晚栀轻嗅夹杂烟草味的木质香:“cypress有香水了?”
“须后水,不是diptyque的。”
“你也长胡子啊?”刚硬的下巴被柔夷握住,确实有点胡渣。
“回家注意安全。”奚扬拉下脸色作乱的手,按了按手掌上骨节,“我还有点事。”
“拜拜。”晚栀从善如流地挥手,却又被拉回,淡色的唇被吻住,挺直的鼻梁扫过鼻尖,唇瓣被轻咬了一下便松开,晚栀捂住被咬的地方蹙眉:“离开你就安全了。”
有力的食指弹在饱满的额头上:“那可不见得。”少年终于消失在楼梯间,晚栀留在原地一脸莫名地整理乱飞的刘海。
“晚栀?”被老师留下的薛茹惊喜地看着留在楼梯口的人,“太好了,再等等我,回去放下书就走,刚好我妈叫你过来吃饭。”
熟稔薛茹拖延症的晚栀自发跟上:“我还是去教室等吧。”至少室内暖和。
果然等到再次出去已是二十分钟后。
晚栀掂量着薛茹比平时厚厚重的书包:“怎么开始背这么多书了?”
“这不是又要考试了嘛。”薛茹瞥了眼晚栀反倒变薄的书包,“你怎么反倒少了?”
“练习册笔记都不用再那么补了。”
“语文那么快就补好了?”
“嗯。”
“真厉害。”
鼻间的木质香宣示正主的存在感,晚栀拉散脖子上系得紧紧的围巾。
“奚扬下手那么重?”
“对啊,牧野完全占不了上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欣学突然出国。”
“他真的破坏力好强啊。”
“……”
还未走出教学楼,她们就听见路过的校友零星的谈话,两人眨眼对视几秒,默契地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步履未停地离开。
薛母是位知性坚毅但多愁善感的女子,一开门就热情地拥抱:“晚栀你终于过来看我了。”
晚栀每次见到薛母娟秀的脸就异常心安,微笑回抱:“好久不见。”
“妈,还有你女儿在这儿。”进门之后连薛茹都忍不住挪揄。
薛母拍了拍薛茹的头,挽着晚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细细端详,“最近过得怎么样?又瘦了。”
对于长辈的热情晚栀一直很有耐心:“衣服显瘦。”
“学习压力大吗?”
“还行,尽力就好。”
“有心事要和家里说,你爸忙还有我们,你小姨我可闲了,不要死扛。”薛母爱怜地抚摸晚栀凝脂的脸蛋,对于自小缺少父母陪伴的外甥女她一直很心疼。
气氛渐渐太过感性,薛茹在一边俏皮地调侃:“要不你跟我一起叫妈得了。”
薛母嗔怒地捏着薛茹的脸蛋:“这孩子。”
“妈,晚栀有事都和我说的,平辈好理解,和你有代沟。”
“别听她乱说,不过小姨你别担心。”
薛母开始叨叨晚餐,“不行,我得给你炖点补的。”
薛茹凑到晚栀跟前说悄悄话,“你看我妈多喜欢你,每次你来都亲自下厨。”
饭后鼻青脸肿的牧大少爷回到家,不出意料地收到亲生父亲的一顿臭骂。
牧野捂住青紫的嘴角坐到晚栀旁边:“你家那位绝对练过。”
“你不是也学过?”
“那不一样。”
正在看新闻的牧爸爸忍不住啐了口:“打架就算了,单挑还被打成这样,丢人。”
牧野不满地嘀咕:“还不是为了回到我的温柔乡。”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晚栀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薛母端着饭后水果过来,不忍地安慰沉默的牧野:“上药没有?”
“始作俑者。”牧野指了指偷吃水果的晚栀,“你来。”
三人在牧爸爸的瞪视中到薛茹房间上药,一关门牧野就像得了软骨病一样瘫在薛茹身上:“我好惨呐。”
薛茹挪开肩膀找药箱:“自作孽。”
“你的目的不是达到了?”晚栀拿着棉花蘸上碘酒毫不留情地按在伤口上,“也没有多重的伤啊。”
牧野转头露出脖子上的指印:“光看这个就一定是练家子。”
“啊,我的地毯。”薛茹惋惜地白色的绒毛染上棕色的碘酒。
牧野伸出食指挑动她的下巴:“小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