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洗完澡,我从书架上仔细挑选了一本绘本,准备哄荔枝睡觉。小姑娘今天尤其亢奋,听了两遍依然双眼闪亮,吵着要知道‘求婚’到底怎么求。
我觉得适当普及一下两性知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将手中绘本放到一边,专心组织语言:“这就要从我大学三年级的时候说起了……”
“大学?”她揉了揉眼睛,对这个词十分陌生,“大学是什么?”
“大学就是,唔,读完了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之后,还想继续读书的人将会进去的地方……”
管理学院的三年级比我预想中忙碌不少,每周三节早课不说,几乎每个下午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不是在图书馆阅览文献、撰写论文就是参加各种学习研讨会,更别提我还参加了学校的中文兴趣小组。那时哥哥已经毕业了,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某个医疗器械研发公司担当数据分析,我们在距离地铁站很近的地方租了一套小公寓(他还没有决定要不要继续干下去,我也还在上学,所以买房什么的暂且不在计划之中)。
除了大一上半学期,我压根儿没在学校宿舍长住过,艾瑞克仗着职务之便,与后台的某个行政人员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我猜的,他不承认),那半个学期我莫名得到了一间单人寝室,而且就在他隔壁……
换句话说,我们从未分开,一直都住在一起。
我记得那是一个深秋的早晨,他醒的很早,颈下的手臂缓缓抽离时不小心碰到我的耳朵,当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窗外的天空仍是灰蓝一片。哥哥带着歉意亲了亲我:“还早呢,可以再睡一会儿。”
每周二、三没有早课,第一节课下午一点才开始,我安心的重新闭上眼睛,还顺便霸占了他的那半边被窝——这家伙体温比我高,睡过的地方总是格外暖和。窸窸窣窣的洗漱声、穿衣声次第响起,临出门前艾瑞克绕回卧室,特地给我掖了掖被子:“早餐在桌上,不要忘记吃。”
我应了一声,然后一觉睡到大中午(……)。
匆忙洗漱、化妆,在衣柜里翻找新买的羊毛毛衣时意外发现了一个砖红色的绒布小盒子,就像所有俗套肥皂剧里演的那样,我不能确定它是从哪儿掉下来的,总之啪嗒一声,这个礼物命运般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经历了一番心理挣扎(光看盒子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好吗),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枚款式简洁的铂金指环,上嵌一颗不大(但也不小)的黑色石头。
心脏狂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枚戒指似曾相识,‘上帝,他打算求婚’和‘可是我不想这么早步入婚姻’两个念头一前一后,没有丝毫滞涩的跃入脑海。时间过去了五分钟,当我再次哆嗦着打开戒盒,铂金指环连同内侧镌刻的一行文字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幸福永远(JoyAlways),我认识艾瑞克的字,不如说这是我从小到大最熟悉的手写字体。
内心深处的恐惧与甜蜜交织着向上翻涌,我浑身发烫的蹲坐在衣柜前,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办啊,他如果现在求婚,我该怎么合适的、得体的拒绝他?不是不喜欢,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我只是……我不想一毕业就直接进入妻子的角色,我、我还没有准备好,万一不行呢?万一我根本没有当妻子、当母亲的天赋怎么办?
心神不宁的上完两节大课,又忐忑难安的挨过了期中考试,直到他的生日过去,圣诞在即,某人都没有表露出一丁点求婚的迹象。
我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最开头,生日礼物那个番外,莎莎心虚什么呢?莎莎心虚“你现在求婚我真的不能答应啊,我不想一毕业就领证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