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怕的梦魇中。有一条血色的河流,里面流淌的全是鲜红的血。
岸边开放的全是同样血红妖冶的花,一种没有叶,孤独立于岸边的花,在没有任何风的静流中显得诡异而神秘。
河里一个撑着船的黑衣斗笠的老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神情目光里都没有任何感情。他就这样木然地一直在摆渡,仿佛在摆渡人的几世,仿佛在摆渡人的记忆。仿佛在摆渡人的命运。
漆黑的地方,没有任何生气,全都是冰冷一片,没有尽头般,找不到出路,找不到归路。
别自有人桃叶渡,扁舟,一种烟波各自愁。何处合成愁。
记前生,珍重别拈花一瓣;泪凋零,又到断肠回首处……
“悔吗?”直到今日,小白依然问我。每次他看到我都会问,你悔吗?
为所做的一切吗?那么,我不悔,永远不悔。即使那些牺牲没有人知道,即使人人在怪我在怨我冷酷无情,伤害了身边的人。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误会我,我也不会悔。
我知道此刻我们在梦魇的路上,或者是我在走往地狱的路上。
我望着他,问道:“我死了吗?”
小白目光悲凉地望着我,突然道:“生也,死也。”又突然指了指了胸口心脏的地方,替我悲伤道:“死也,生也。”
我目光迷离地望着他,喃喃道:“生也,死也。”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迷茫道:“死也,生也。”
愣了半刻,我突然蹲下身子,蜷缩成一团,没有任何顾忌地痛哭起来。
生也,死也;死也,生也。
难道这一切意味着我的命运又将凤凰涅盘,责重生吗?
这世间,有些人虽生已死,有些人却虽死尤生……生者,死者,又有谁真的知道呢?
安锦已死。
五年前,悬崖谷底。
一个绝世的少年和一个奇怪的身体佝偻样貌奇丑无比的老妇人静静地互相望着。凝视对方,像一种无形的对峙。
老祭司轻哼一声:“难道主人不是从异世界而来的吗?”
少年一惊:“什么意思?”
“圣言传下来,凤非找到的主人不会是这世界上的人,难道主人不是吗?”
少年缄默不语。
“请主人带领我们一统天下。”老祭司恭敬道。
少年久久立在那里,没有说话。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老家伙和他说的话:天地之间,有一种鸟,叫鸩鸟,墨身赤目,羽紫绿,色艳而毒巨,清远之毒,尤甚。但是这种鸟虽然恶毒,被人看做邪恶的化身,但是却是一种无比向往自由的鸟,如果被人类抓住的话,便会不食而死。宁死也不会被圈养。而且生活随性,没有任何约束,想如何便如何,在任何环境之下都能生存。这样的鸟儿,便懂得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