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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69)

“这……刑部大牢与诏狱互不统属,怕是……”钱宁有些为难,但看着丁寿杀人的眼神,连忙改口道:“卑职尽力。”

松开钱宁,丁寿恨声道:“三法司,二爷记住你们了。”

************长风镖局。

大堂内宾客满座,可惜来者并非托镖,而是讨债。

郭旭、程铁衣、翁惜珠等人依次而坐,对面的则是京城各大买卖的东主掌柜。

“邓夫人,非是我等乘人之危,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所求无非一个”

财“字,邓爷入狱之始,我等可曾到柜上挤兑?所虑的不过是邓家金字招牌,念着多年以来的交情,如今您也高抬贵手,给我等一条生路。”一个身穿灰鼠色绸袍的高瘦汉子侃侃而谈道。

翁惜珠端坐椅上,脸色煞白,不发一言。

“诸位听郭某一言,既然大家都是邓忍朋友,当晓邓家经商之道,诚信为本,断不会有所亏欠,邓家钱庄一时周转不便,且请宽限几日,给邓夫人一些转圜余地。”郭旭长揖到地,诚恳言道。

在座几人起身还礼,“郭大少言重了,若只是我几人的生意,念及邓爷往日帮衬之情,有何不可,只是如今身不由己,还请郭大少体谅我等难处。”

郭旭还要再言,翁惜珠打断道:“不用求了,这些人背后的靠山觉得家父和外子出狱无望,彻底撕破了脸,打的就是落井下石,吞掉邓家生意的算盘,哼,邓家真是有眼无珠,错交了你们这些无义之徒。”

翁惜珠言辞刻薄,几人面色尴尬,看向身后一个身材矮胖的汉子,那汉子自进门后一直未曾发话,此时嘿嘿笑道:“什么时候了,翁大小姐还是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说我等落井下石也好,趁火打劫也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登门欺凌,真当我长风镖局无人么?”程铁衣性如烈火,拍案而起,桌上杯碗都被大力震翻。

“岂敢,长风镖局威名赫赫,两位局主武艺高强,我等早有耳闻。”那汉子不为程铁衣声势所吓,依旧慢悠悠道:“敝人更知程大少秉性刚烈,并非蛮不讲理之人,想必也会给我等一个公道。”

“你——”,任程铁衣怒火万丈,却无从发泄,论武功他一只手便能把眼前众人都扔出镖局,可这又非江湖仇杀,对方又占着理,大有无处使力之感。

“不知诸位要何公道?”一袭丁香长裙的程采玉手捧木匣,由后堂转出。

“程大小姐?”汉子道。

采玉点头承认。

“早闻程大小姐冰雪聪明,乃女中诸葛,便请做个公道,我等都在邓家银号柜上存有银子,今日凭庄票取回,有何错漏之处,还请指正。”矮胖汉子虽言辞客气,词锋却锐利非常。

翁惜珠上前一步,怒道:“若真是生意所需,岂会联袂而来?且提银日期逼迫如此之紧,分明不给邓家筹措之机。”-“筹措?”汉子笑容中尽是不屑,“翁大小姐不比自欺欺人,邓家各地商铺银根吃紧,便是再等个一年半载,也未必强过而今。”

“你……”翁惜珠不由心中气苦,邓家虽说藏宝被盗,可各地商铺仍有流通存银,其时只要转手部分买卖,未必不能缓过气来,可她本人眼高于顶的性子,即不肯折了“小财神”名号,又无邓忍经商手段,数月以来,生意每况愈下,偏又这些人联手欺上门来,家中商铺若是抵债,怕是被敲骨吸髓,吞得渣子都不剩。

“诸位尽是京中商行头面人物,采玉今日有幸得见,心中有几句话要说,不知几位是否赏面肯听?”采玉向众人敛衽施礼道。

众人纷纷言道:“程大小姐言重了。”“大小姐请讲。”

“曾子曰: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采玉不通经济之道,但想来先贤此言既用于国,也适于人。”程采玉轻移莲步,缓缓道。

众人面面相觑,齐声道:“愿闻其详。”

“仁者以义为利,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灾害并至。”采玉注视中堂悬挂的“义薄云天”牌匾,娇躯盈盈一转,朗声道:“诸位可晓得本镖局有”四不保“的规矩?”

“四不保?”众人疑惑问道。

程铁衣起身傲立,道:“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不保;杀人越货,血腥脏银,不保。”

“来路不正,来历不明的银镖,不保;不孝逆子,奸盗匪类,不保。”郭旭接口道。

“四不保归为一句,便是”不义之财“不保。”采玉凝视众人道:“长风镖局创立至今,可谓人才凋零,生意惨淡,却仍能为江湖敬仰,同道抬爱,成为天下有数镖局,所恃者正是镖局信守的”四不保“规矩。”

采玉转看一眼翁惜珠,继续道:“诸位乃京中豪贾,生意往来,公买公卖,修齐治平,以礼持家,而今邓家遭难,不求施以援手,但求宽限时日,不催逼过甚。身负商贾之名,而行儒家仁义之道,诸君所为当不让先贤。”

“这个……”采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一番话,将众人连吹带捧,俱都意动,看向那个矮胖汉子,“朱爷,您看……”

“程大小姐能言善辩,可这仁义礼智信总当不得饭吃,只凭一番话便让我等空手而归,未免强人所难吧。”朱姓汉子掸了掸衣袖,淡淡道。

打开桌上木匣,采玉举起道:“这是长风镖局房契与地契,以此作保,诸位可还满意?”

“采玉,你……”翁惜珠与长风镖局众人交情不深,见采玉竟肯以镖局基业为保,不由大为感动。

朱姓汉子呵呵一笑,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下镖局四周,“恕我直言,贵镖局拢共也不值万把银子,在座哪家又不与邓家钱庄过往银钱巨万,只凭这些怕是难以让我等信服。”

“你还要怎样?!”程铁衣欲待上前,被身旁郭旭举臂拦住。

“朱爷,今日也就算了,权当给郭大少个面子。”

“是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欺人太甚。”

面对诸人相劝,朱姓汉子不为所动,两眼一翻,道:“算了?那位爷岂会与我等算了?”

“这……”众人面露难色,哑口无言。

“二位局主,程大小姐,今日的事本与几位无关,只要邓夫人能拿出银子或者等价抵押之物,我等扭身就走,如何?”朱姓汉子下了最后通牒。

“本王作保,你可信得过?”威严声音响起,身着赤色蟠龙袍的朱祐枢踏步而入。

“草民拜见王爷。”堂上众人纷纷施礼。

朱祐枢不理别人,单对跪拜的朱姓汉子道:“朱瀛,你可信得过本王?”

人既已得罪了,便顾不得许多,朱瀛咬了咬牙,干笑道:“荣王爷作保人,草民当然无话可说。不过么……”话锋一转,又道:“荣王爷还未就藩,万一邓家失信毁诺,仅凭着三千石的岁俸作抵,似乎单薄了些……”

跪在他身后的其他人都觉得身子有些发软,就算朱祐枢是个空架子王爷,毕竟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这姓朱的真是豁出去了-朱祐枢不怒反笑:“此言不虚,本王原就未打算空口为凭。”示意身后下人捧过一紫檀木匣,低身对着朱瀛耳边道:“这是先皇所赐丰润县五百顷上好庄田,可还尽够?”

“御赐庄田都已载入金册,不得买卖,草民怎敢收受!”朱瀛道。

“你是不敢,”朱祐枢直起身子,乜视朱瀛道:“你背后的保国公可以啊。”

“王爷知道……”朱瀛惊慌失言,立即住口。

“拿上地契,给本王滚。”朱祐枢一甩袍袖,众人惶惶,手忙脚乱地挤出了长风镖局。

“有劳王爷。”郭旭笑脸上前。

“诶~~,客套话多了,便显得你我交情淡了。”朱祐枢调侃道:“还是三缄其口的好。”

二人会心一笑,翁惜珠施礼道:“惜珠谢过王爷援手之德。”

“不必客气,邓忍也是本王的朋友,他家中生变,我又岂能不理。”朱祐枢唏嘘道:“谁能想到昔日富甲天下的小财神,会被宵小欺上门来。”

翁惜珠恨恨道:“都是那恶徒害得……”

************丁府,书房。

“老而不死是为贼,闵朝瑛更是个老贼头。”丁寿端坐椅上,发着早朝被人坑了的牢骚。

跪在他双膝之间的倩娘连连点头。

“还有都察院的张公实,还南都四君子呢,呸,小人一个,是不是?”

“咻咻……咻咻……”倩娘螓首点动更加快速,樱唇不住吞吐,将丁寿胯下棒儿舔得油光发亮。

“大理寺的杨维贞也是一丘之貉,妈的三法司没一个好鸟。”丁寿双手伸进倩娘秀发,尽力贴近自己胯部。

可怜倩娘如何晓得丁寿说的是些什么,只觉那根粗壮肉棒突然间直插喉咙,噎得她喘不过气来,惊呼声全被堵住,只得求救的眼神望向丁寿。

这哀婉神情更让丁寿火气旺盛,将倩娘粉面都埋入胯间毛发,汗津津的琼鼻冰凉地贴在自己小腹上,大手从她松开的衣襟内伸入,抓住雪腻酥胸,不住揉搓,直到胯下美人不支,粉拳不断拍打,才松开双手,脱她自由。

小嘴濡湿,两片香唇微微肿胀,连着娇喘了几下,倩娘缓过气来,轻轻拭了拭唇角,媚声道:“爷,奴婢去做饭。”

“做什么饭,爷火气大得很。”丁寿将倩娘推到在地,撩起裙摆,“来,把裤子脱了,让爷出火。”

倩娘轻咬下唇,羞答答褪下布裤,将马面裙撩到腰际,双膝跪地,上身俯卧,只将白如玉盘的丰臀呈现在老爷面前。

看着眼前雪白丰隆,高高翘起的香臀,丁寿也不耽搁,解开裤子,对准目标,用力向前一冲。

“噗嗤”一声。

“啊……”雪白玉颈倏地伸直,倩娘已和丁寿厮磨多时,两腿间早已泥泞不堪,借着淫水润滑,肉棒直插到底,她只觉腔道内热浪直冲顶门,随后螓首随同腰肢疯狂扭摆,迎接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啪啪……啪啪……”肉体撞击之声不停,夹杂着“滋滋”的性器爱液摩擦声,整个书房内弥漫着一股淫靡气息。

门扉轻响。

“什么事?”丁寿双手从倩娘腋下穿过,握住粉嫩坚挺的一对乳房,下身继续用力耸动,倩娘被撞击的呻吟浪叫。

“老爷,程澧回府了。”书房外是谭淑贞的声音。

“让他等一会儿。”丁寿突然开始加速,小腹撞击粉臀的频率加快,几乎已分不出间隔。

倩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攻轰得浑身酥软,“爷……受……不了……求……求您……慢些……”

门外谭淑贞听得二人交合,也是欲火升腾,还是勉力克制,微微喘息道:“他还带回来四十只大箱子,已经搬入东侧院库房。”

丁寿猛地大力撞击身下娇躯,倩娘“啊——”的呼喊一声,全身哆嗦,狂泄而出。

“进来吧。”丁寿抽身而退,浑身瘫软的倩娘无力地俯卧在地上。

甫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丁寿那根兀自摇头晃脑的硕大毒龙,谭淑贞连忙定下心神,过来替丁寿整理衣袍,握住阳根擦拭干净,重新纳入裤内。

收拾妥当后,丁寿道:“我先过去,替倩娘收拾一下。”

扶起瘫软无力的倩娘,谭淑贞替她掩上衣襟,遮住了雪白肉脯,为她穿裤之际,惊讶发现雪白膝盖上透着些许淤青-“倩娘妹子,你也晓得爷的胃口大,怎么敢独自承欢,也不怕亏了身子。”谭淑贞不由埋怨道。

倩娘有些委屈,“本是请示老爷晚膳用些什么,谁知道爷有这兴致,挨了这一通乱顶。”

谭淑贞噗呲一笑,“你呀,快起来吧,晚饭就别动手了,让王六家的做吧。”

************沿着游廊一路疾行,程澧紧随在丁寿身后。

“老爷恕罪,泰山这批货物起出之后,本当早日回京,怎奈去岁黄河改道,水患至今未消,道途险阻,是以耽搁了些时日。”程澧边走边解释。

“水患都治理不好,工部也是些尸位素餐的废物,整日借口推诿,不足成事。”丁寿冷哼一声,道。

程澧不知自家主子这话是说工部,还是自己,心中有些忐忑,还是继续道:“近年来北直隶匪患猖獗,小的不敢贸然行事,都是聚集大队,方行上路,幸有真定府刑厅马大人是老爷旧交,调了乡兵护送,此番一路安全,也是承了老爷之泽。”

丁寿哈了一声,道:“对了,还有兵部许东崖,京畿之地匪患他不去除,好端端给二爷下套,这笔账我给他记着呢。”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丁府库房门前,程澧在门前引指道:“这四十口箱子火漆未动,请老爷验看。”

“知道了。”丁寿进门,当的一声房门关闭,让本要随后跟进的程澧吃了闭门羹。

险被撞了鼻子的程澧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踌躇之际,房门忽开,丁寿脸色古怪道:“老程……”

“小的在。”程澧忙迎了过来。

“你这一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某今日心情不好,有些话别在意啊。”

程澧惶恐道:“老爷说哪里话,蒙您老器重,把府中生意交我打理,小的是肝脑涂地,万死……”

当的一声,房门再次紧闭,将程澧和他的满腹忠言都关在了门外。************夕阳落尽,新月初起。

谭淑贞、倩娘、美莲等人围着一桌丰盛晚宴两旁侍立,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楚楚手托香腮,与身旁的杜云娘相顾无言。

坐在下首的长今终于忍不住了,偷偷将手伸向了桌上的一碟云片糕。

手才伸到一半,便被侧立一旁的高文心拍掉,“老爷还未到呢。”

“我饿……”长今可怜巴巴看着众人。

楚楚莞尔,用手帕卷了几块点心,递给长今,“吃吧,若爷怪罪,由我担着。”

“谢谢楚楚姐姐。”长今高兴地蹦到一旁,大口吃起来。

“谭妈,要不再催催爷……”楚楚对着谭淑贞道。

“已经催三次了,爷就是不开门啊。”谭淑贞无奈叹道。

************后宅库房内。

四十个箱子都被一气打开,珠光宝气,耀眼生辉。

丁二爷躺在一箱子金砖上,满手抓着金珠宝石,大张着嘴巴,无声大笑:发了,发了,老子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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