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绿萼似乎在佛堂中跪久了,走路一瘸一拐,路过洒扫的宫人瞧在眼里,都知娘娘诚心悔过。
云水扶着她往摘芳殿走,不禁轻声询问:“娘娘心慕那位燕公子吗?”
“说不上是,也说不上不是,很奇怪的心思。”林绿萼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她在与他定亲时,并没有很喜悦,但也心怀憧憬,憧憬离开闺中,认识更多人,过与闺中不一样的生活。
她倒是想起小时候在宫中玩耍,与晏隽之拜了天地,她扮作妻子,他扮作丈夫,宫人们扮作他们的仆童,那时真的很快乐。
古树参天,他们两人在树下用泥巴捏了喜饼,捡来落花插在耳旁……她看到不远处的香樟树,忽然眉头紧蹙,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娘娘。”云水见她落泪,他也红了眼眶,大概是见她想到未能成亲的燕家公子遗憾落泪,他心中的凄迷难以言表。
云水拿出帕子帮她轻拭眼泪,她摇了摇头,“回吧。”
方走进摘芳殿,一瘸一拐的林绿萼站直了腰,扭了扭肩膀,甩开搀扶着的宫婢,打着哈欠往寝殿走去。
她睡到午后才悠悠地醒来,背上被蚊子咬了,痒得很,她伸手挠了,挠不到。
林绿萼伸手拉开纱帐,铜炉中清新的沉香充盈鼻尖,她见只有云水守在房中,睡眼惺忪地把里衫脱掉,露出白嫩的香肩和粉色牡丹肚兜,“你来,帮我挠痒痒。”
云水眼眸躲闪,缓缓坐在床沿上,伸手抚上林绿萼的背,指尖轻触柔滑的肌肤,他看着背上红肿的包,轻轻地挠了挠。
林绿萼抬头瞥向她,“用点劲啊。”
她腰肢纤细,肤如凝脂,云水垂头看着地板,指腹在她背上擦过。
“越挠越痒。”林绿萼挥手,“算了,你端杯茶来吧。”
“奴婢手笨。”他微微红了面庞,“不如让檀欣来吧,奴婢去拿些藿香、薄荷叶帮娘娘驱蚊。”
林绿萼撑着身子坐起来,肚兜歪斜,露出了一点胸前的圆润,她盯着云水红润不安的面色,不禁嘴唇上勾,“你又不是没有。”她伸手拉她,“过来让本宫看看你的。”
云水脸上的红晕扩散到耳根、脖子,他挣脱她的手,一溜烟跑没影了。
林绿萼哈哈大笑,害羞的小姑娘,真有趣,改天还逗她。
檀欣拿着一个果篮走进来,她见贵妃未着衣衫,嗔怪道:“云水怎么没帮娘娘穿衣?娘娘稍待,奴婢去命人来为娘娘梳洗。”
林绿萼招手让她过来,“手上拿的什么?”
“宁婕妤派人送了一篮子桑葚过来。”檀欣走到贵妃面前,掀开果篮上的纱布,一瞧这桑葚长相不太好,熟得有些过了。
林绿萼伸手挑了几下,手上沾染了玫红色的汁液,“算了,拿下去给宫人吃吧。宁婕妤宫中种着青梅、桑葚、李子……之前本宫瞧着,院里蔬果丰盛,红绿相间,甚是好看。”
她叹气,“可惜本宫禁足,不然便去她宫中摘些新鲜的桑葚吃,她这挑的什么货色送过来,怕是吃剩下的。”
檀欣淡笑:“宁婕妤每次都挑好的送过来,看来今年桑葚长得不好。”
“你去叫她晚上过来吧,我们两人玩双陆也很有趣。”
檀欣服侍着贵妃穿上里衫,犹豫着说:“宁婕妤怕是不便。”
“为何?”林绿萼略感不妙,离离别是牵扯进皇上中毒的事中了。
“今天早晨,宁婕妤宫中的管事公公新子失足淹死了,死在了凤栖宫旁的荷花池中。恰巧妃嫔们从凤栖宫出来,新子青白的尸体从水里浮起来,把一众女眷吓得神志不清。”
林绿萼穿上褙子,整理衣领,挑眉道:“怪吓人的。”
“宁婕妤伤心、惊惧过度,晕过去了。”
“本宫不能出去,你带些珠宝玉石去看她,她这人生病不用吃药,看到金银就会好。”
云水在门口张望了一眼,瞧着贵妃穿戴整齐了,这才走进来,“娘娘,不如奴婢代檀欣去看望宁婕妤吧。”听到桑葚,他一下来了兴趣。
“也好。”林绿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