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逆天邪神网,,如果被任意浏/览/器转/码,阅读体验极差请退出转/码阅读.
沈识檐奇怪,伸手拿了起来。打开的时候,还能闻到墨香和宣纸的独特味道。
字写的是辛弃疾的《清平乐·村居》。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jī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落款:识檐三十又一,愿平安顺遂,喜乐无忧。新堂书于圆月十六。
所以,这是他一大清早,为自己写的。
沈识檐不知自己发着怔将这幅字举了多久。
直到手开始轻微颤抖,眼底有了酸涩的感觉,他才回过神来,再一次从头开始,珍惜地看着每一个字。
而再读到落款,目光触到“平安顺遂”四个字时,风驰电掣的一瞬,有汹涌的熟悉感袭了大脑。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四个字,终于确定,他曾见过。
因为刚刚起g,血液还流得不畅,沈识檐在拿起那本有些重量的《新英汉词典》时,蜷起的手指紧得发疼。他捏着黑色的封皮,翻开,又拨开了夹在里面的两页临摹草纸。露出的一行字让沈识檐如同入了定一般呆在那里。
字典的扉页以黑色的油墨书着几个字,一个简单的落款。
“千禧年,平安顺遂。孟”
虽然字体有些细微的改变,但依然能很轻易地看出来,这是出自同一个人。
高中时班上有图书角,每个同学都带了一两本书来。到了临毕业,班主任征求了大家的意见,让大家各自在图书角挑选一本书留作纪念。他无意间看到这页扉页,便毫不犹豫拿了这本好像从没被人拿走过的旧词典。
那时非典刚过,沈识檐记得很清楚,在那个燥热的夏日夜晚,他用了一节晚自习的时间临摹这四个字,一笔一划、密密麻麻地书了好几页。
风扇曾chuī落了一张写满了“平安顺遂”的纸,他小心地捡起,拂去了上面的灰。
这个“孟”,便是孟新堂。
沈识檐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手上还捧着这本词典。他看着那几个字出神,克制不住地,一股热流开始往上涌。他将词典阖上,推远,俯身趴在了桌子上。等重新平静下来,才偏过头枕着手臂,望向窗外。
出神间,孟新堂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他端着一盆水从厨房中走出来,袖子挽到了手肘的位置,露出结实的小臂。沈识檐看到他将盆里的水倒进了水池里,又打开水龙头,晃悠着盆涮gān净。
沈识檐静静地趴着,秋日的阳光暖到了心里,院中似是个再美不过的梦。
原来,他以为偶然拾得、水到渠成的爱情,早就在他的生命中埋下了漫长的伏笔。
若真的有见字如面就好了,那样的话,他们的初见,他不过十七。
第二十五章本该寂静
天气不多时就转得更凉,到了晚秋。沈识檐将大门口的最后一点枯树叶扫净,抬头望了望。天空的颜色已经逐渐由蓝转白,显得愈发清冷,一阵风chuī过,竟有些刺骨,沈识檐这才意识到,冬天要来了。
安静的胡同里响起了“嗡嗡”的声音,一辆小电车由远及近,后座的两边各跨了一个箱子。电车停在老顾家门口,骑车的人下来,从箱子里取出一叠报纸,放到了屋檐下的报箱里。沈识檐看着他,偏了偏头,开口唤了一声。
“师傅。”
送报的人停下正要骑车的动作,抬头看过来。
“我也想订报,”沈识檐快走了两步过去,问,“怎么个订法,一年一年的吗?”
那师傅转着眼睛打量了他一圈:“年轻人也看报纸啊?”
年轻人?好像很久没有人用这样的字眼来称呼他了。沈识檐懒懒一笑:“不年轻了,都三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