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顺着希尔科的鼻孔喷出,落在门上,他短暂的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敲响了房门。
“谁”
“林恩是我,希尔科,我听说你醒了,来看看你。”
“进来吧。”
希尔科顺势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惨白的脸上没有分毫血色,头上更是被纱布紧紧的裹成一团。
“你的事情我很难过”希尔科走到近前叹了一声,愤怒的说道,“那枚炮弹怎么就恰好落在了那里该死的执法官们”
“我们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如今的结果,不是吗这一切都是为了祖安的儿女们。”林恩淡淡的说着,颇有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觉。
希尔科的嘴唇微微颤动,心中挤压的大石隐约的放下。
林恩应该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好好静养,原本我不应该这个时候来打扰你的。”希尔科望着病床上林恩的双眸,恳切的说道。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林恩开门见山。
希尔科的双目中充斥着怒火,他压抑着声音,像是野兽的嘶吼一般:“范德尔要谈和”
“谈和”林恩拉长了语调,显得有些讶异,眉心皱起又放下之间,缓缓吐了一口气,“嗯。”
希尔科对林恩的态度有些不解,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发泄内心的不满。
只见希尔科用力的站起,将身后的椅子往后推出一个刺耳的摩擦声,握紧拳头,挥舞双手:“我们团结一心在进化日这天突袭大桥,就是为了重振祖安的荣光,让祖安的儿女重新生活在阳光之下
我们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那么多的牺牲,现在,范德尔他想要投降他要跟皮城和谈,他要把我们的人交出去他背叛了我们”
希尔科狰狞的面容好似恶鬼一般,他低头俯瞰着林恩,大声道:“林恩我们必须阻止范德尔”
林恩心底叹了口气。
这希尔科还没被毁容呢,可面前的面目却比那副毁容之时还要狞恶几分。
你生气又有什么用就眼下而言,皮城与祖安之间的差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一边是冷兵器,一边是热武器,范德尔一个人在桥上开无双杀了这么多都没被迷了心窍,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希尔科对林恩的沉默有些不解,他急迫的说道:“林恩,你说话啊”
林恩闭目:“范德尔是对的。”
范德尔是对的
希尔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称为祖安之光的、这个打响冲击大桥第一枪的、这个妻子在这次行动中遇难的林恩奥莱,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希尔科猛地暴起,双手用力的按在林恩的床沿边,寻求着一个解释。
望着希尔科这幅择人而噬的模样,林恩心里还是没底,虽然他对希尔科现在的表现有些预案,但预演跟实操完全是两码事。
只是,为了让掌控住这条毒蛇,这事先的“失望、误会”却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林恩只能寄希望于还没有被范德尔背刺的希尔科,还是愿意那个为理想而战的热血青年,而不是日后那个迷失本心的大du枭。
“祖安已经经不起一次战争了。”林恩用最平静的语气揭开了祖安冲击大桥失利后的残酷现状,“醒醒吧,我们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就连那座桥都没有冲过去,那群执法官们只是扣动了扳机,我们的兄弟姐妹们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就算我支持你又怎么样难道这就能改变我们已经被皮城远远抛在了身后的事实吗
现在去报仇,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我们的仇就不报了是吗”希尔科愤怒的打断了林恩,“我们受到的屈辱,我们的牺牲,你都能当做没发生过
所以你也跟范德尔一样,害怕自己成为下一具尸体,迫切的想要去舔那些上城议员的腚眼是吗”
林恩闭上双眼,面容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为什么不说话”
“如果你能心平气和一点,理智一点,我还有跟你谈下去的欲望。”
“懦夫”希尔科的眼中满是怒其不争,他的右手高高扬起又轻轻放下,“我们不再是兄弟了”
没有丝毫犹豫,希尔科转身就走,他对林恩的懦夫行为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耐心,这个该死的胆小鬼甚至还不如范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