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人为操控的舆论导向,流传起来就是迅速,即使没有登报广播,也立即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对于这个超级大瓜,老百姓们的反应以看戏为主。似乎,在他们的眼里,并不怎么在乎谁做皇帝,只要生活安稳,听谁的话不是听呢??
仕阶的反应就大不同了,他们全都绷紧了神经、擦亮了双眼,谨慎地观察着局势动向。在这些人中,既有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也有明哲保身的聪明人。
但,寝不安席、食不甘味者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深居宫闱的苏琉。
毫无疑问,陆博轩一众的倡议非常准确地踩到了她的敏感神经,如果这事运作成真的话,自己的安稳日子可就到头了。
所以,必须得设法阻止。
事实上,她手里能用的方法并不是很多。
明言废止肯定不妥,李良吉现在已经醒来,就具备了相应的发言权,于权重上而言,他明显大过自己。所以,不宜发出相应的公论。
最好的办法,似乎只有求助齐誉,让他来挑头来对抗陆博轩一党。
然而,令她感到失望的是,齐少保依旧是那副与世无争的懒散姿态,以身体调养为由拒绝了所有人的求见,自己派去的人也没破例。
简而言之就是,他闭门谢客了。
不过,也不是说他就陆博轩的倡议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通过致仕好友宇文宏元以及杨恭林传出了话,间接表达了自己对于太上皇再次临朝的有关看法。
据说,齐誉刻意引用了礼记曾子问中的一段话,云: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自古以来,就从没出现过有所谓的二圣同朝,倘若某些人无视纲常、倒行逆施,社稷根基必会受损。
此外他还说道:黄台之瓜,何堪再摘武则天那等凌厉之人都尚有舐犊之情,我道德先主又岂会不如子禅父一说,纯属胡谄,言之止增笑耳
给人的感觉,齐誉基本上算是站在了陆博轩一党的对立面,不过,他却没有向对方抨击攻讦。
而对于先主,他也没有过多地评判,只是单从礼法和道德上做出了立场暗示。
即使如此,陆博轩也感觉膈应得不得了。
齐誉大唱反调,并不出他的意料,但是,当你真听到耳朵里时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苏琉稍好一些,虽然感觉上耳顺舒适,实际上却是半点高兴不起来。
像这种级别的超级大事,光靠表达立场是远远不够的,要想解决问题,就必须要有实质性的动作才行。
别人可以坐等事态的发展,苏琉这里确实行不通。
须知,夜长梦多啊
倏然间,苏琉妙目一闪,露出了久违的肃杀神色。
且说齐誉,他目前正在进行一桩大手笔的布置,并非外界传扬那样敷衍在家、百无聊赖。
之前的几天里,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去处理有关于太上皇的问题,这事必须要小心谨慎,半点马虎不得。
既要做到于社稷无损,又要推进革新弊旧,还要控制住矛盾外溢,更要设法维护各方的人身安全。
需要兼顾的地方实在太多,都感觉有些分身乏术了。
想安稳过度,谈何容易
况且,还有苏琉和陆博轩在那儿添堵,想顺畅难上加难。
不过现在有时机来临,为这难解的困局打开了一角。
这么说吧,他二人必定因为政见相悖而产生矛盾,而且,还会随着事态的发展愈发升级。
如此,自己何不帮他们添一把柴,让这火烧得更旺一些
事成后,自己趁此时机金蝉脱壳,抽身出来去做其他。
简单一点说,就是来一把莫名消失,借着对方的缠斗之机抽身闪退。
脱离了禁锢,可利用的空间就变大了。
至于如何去添这一把柴,齐誉现在已经酝酿出了大概。
他判定出,此时苏琉一定会对陆博轩暗中出手,因为除了这个法子外,她已经无计可施了。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要想方设法地知会陆大人一声,让其顺利躲过此劫。
陆博轩若是身死,苏琉必定会变本加厉地集中力量去对付李良吉,若形成这样的局面,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就增多了。
所以,陆大人必须好好活着,而且,自己也没有想过让他身死。
除以上手段外,还要人为地制造出一副陆博轩对自己下手的假象,继而让苏琉抓住这个把柄对其攻讦,这样一来,他们两人想不互掐都难
他们掐得越紧,注意力就会越集中在这儿,也就无暇分神去关注自己了,这种情形于己有利、自然要用。
这计策看似高深,其实并不复杂,说白了就一是以自身为饵,制造矛盾让他们开撕。
玩失踪也不是第一次了,经验上可谓驾轻就熟,把握性还是有的。
齐誉又斟酌了一会儿,便把详细细节全都敲定下来,并准备即刻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