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了”安氏向来温柔,一时间愣住了。
“母亲,这是外祖父的意思,外祖父会向您解释的,先出去就行。”虞兰萱一脸正色的道,说的太多怕母亲怀疑不愿意离开。
果然,一听是自己父亲的安排,安氏虽然不安但还是依言换上了仆妇的衣裳。
待得换完,虞兰萱带着安氏和玉香绕到院子的后门处,后门紧紧的关着,虞兰萱左右看了看,捡起一块石头,几下砸开了锁。
袁嬷嬷早就守在那里,看到安氏出来,急忙行礼。
“袁嬷嬷,母亲和玉香就劳烦您了,您今天晚上就带着她们离开。”虞兰萱对着袁嬷嬷深深一礼。
“县君,您放心,老奴一定会护夫人周全的。”袁嬷嬷急忙避开。
“萱儿,那你你怎么办”安氏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全就是跟着虞兰萱的话走,这会突然心头不安起来,紧紧的拉着虞兰萱的手急切的道。
“娘亲放心,明天是我大婚的日子。”虞兰萱柔声安抚安氏道,长睫掩去眼中冰冷的恨意。
“那好,我先去你外祖家,明天明天我再过来。”安氏六神无主的道。
虞兰萱的目光落在玉香的身上,这是她的贴身丫环,也是她信任的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玉香,虞兰萱道:“玉香,我母亲就托附给你了。”
“县君放心。”玉香哽咽道。
虞兰萱再一次看向娘亲,把娘亲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刻在心底,而后故作潇洒的退后两步,挥了挥手笑道:“娘亲只管先去,萱儿过几日再到安国公府探望娘亲。”
她已经中毒,就算是跟着出去也只是拖累。
若上天再给她多几日,必会给娘亲更周全的安排,而今却只能乞求上天庇佑娘亲和弟弟一切顺利。
“那你要小心。”一向被保护的很好的安氏落着泪点头,而后在玉香和袁嬷嬷的护送下,消失在夜色中。
眼泪落在腮边,虞兰萱决绝的抹去,把后门关上,从两边屋子里把积压的柴禾都搬了出来,在小院子里围成一圈,上面又放上易燃的纱帐、布帛,最后淋上火油。
红漆是早早备下的,拿起毛笔,沾了红漆在墙上、地上全部涂写上血色淋漓的字。
最后,累极了的她吐了一口黑血,坐在淋了火油的柴禾堆上,回忆起以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样子,如今父亲已经不在,娘亲逃出了征远侯府,弟弟因为身子弱在江南寻访名医,只希望上天垂怜,自己的安排都可以实现,以此保佑娘亲和弟弟从此安康
天蒙蒙亮的时候,征远侯府热闹了起来,外面时不时的传来鞭炮声,透着喜气。
征远侯府二夫人宁氏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往后院而来。
院门晚上是上了锁的,安氏让人打开锁,推开门一大群人涌了进来,却在看清楚面前的一切后,所有人惊的倒退了几步,有人忍不住全身战栗、尖声大叫起来。
入目的是一片通红的大字,鲜血淋漓,扑天盖地,整个院子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血红色的字,一踏进来便宛如血海鬼蜮。
火已经燃了起来,才进来只是点点星火,门开处风吹进来,立时连成一片大火,大火飞扬处,一身素白衣裳的虞兰萱站在这片通红的火海前面,目光冷冷的看着宁氏,唇角扯出一个森寒的笑意。
“关门,关门,快关门。”宁氏惊骇的嘶声大叫,倒退几步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往后面退,全身哆嗦成一团
燃烧的烈焰,炽烈的焚身之痛,撕裂着所有的感官,到最后在麻木中归于虚无
“砰,砰,砰砰砰”的声音忽远忽近,是什么声音,敲门声不对,更像是砸门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的喧闹忽远忽近。
纤弱的手指动了动,虞兰萱蓦的惊醒过来,用手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入目乌云压顶,雷电在天空频闪,整个天地在昏暗中划出一道道让人战栗的火叉,蜿蜒而下,雷声隆隆而来